李泽靖 19.(3/3)

「你没事吧？」我问他。

他摇摇，但脸很苍白，那个时候我还不知，他偶尔会恐慌发作，我本不知他的状态一直不太好。

「我送你回家吧，好吗？」

听说伍煒搬走了，他现在一个人住。我去扶他，他好像不太愿，但也没有拒绝。我向老闆谢，拉着周远洋走门外，他只穿着一件不算厚的夹克，在骤降的空气中显得有些单薄。隔着那件衣服我受不到他肤的温度，手指像蒙上一层冰凉的。

我们等车，他看起来并无大碍，也不需要我搀扶，只是任由着我的手停在他的胳膊上。

「我以为你不会来。」周远洋突然说。

「怎么会，我们又不是绝了。」

我让自己的语调尽量平静，但和周远洋的呼错之间，还是隐隐產生一层较量。我想起来却又使不上力气，反而像在嗔怪。周远洋打量着我，好像在确认我的意思，我抬对他笑笑，我觉得我一都不怨恨他了。

不过我们应该都能想到，七个月过去了，我们没有讲过一句话，哪怕是在社媒上的互动都不曾有过。但其实自从我看到他的那一刻开始，那熟悉亲密的觉又回来了。

「对不起，我好像欠你一个解释。」他温和地说，关切的模样。

「都过去了。」我说。

「你的造型，」他扯了扯嘴角，「看起来很不错。」

我们上了车。昏暗的车，只剩仪錶盘投的一抹微弱的银光雾。周远洋靠过来，和我的手臂贴在一起，就像以前我们在床上看电影时会有的那姿势。我不知所措，听他在我耳边轻声说：「我想你了。」——酒混杂着那熟悉的气息，正在尝试掌控我的心。

我不知他是不是喝多酒了才这样，我让自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，拿手背碰了碰他的额。我想回忆起他肤的，也许在司机的视角里，他也只是很自然地挨着我的肩膀，我在检查一个喝醉了的朋友的温。但仅我自己知，我的心脏在狂。

车停在步行街的，我陪他走到公寓的楼。他问我，「可以陪我吗？」

「我朋友还在等我，」我不去看他，「不过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，可以随时打给我。」

他无声地笑起来。我觉他知我会这样拒绝，所以他并没有表现任何惊讶。

「谢谢你。」他说。

我向他挥挥手，我们一起转，往各自的方向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