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(2/2)

蒋诚实小心地说：“怎么又不要问了，你自己有线索了……？”

“发生什么了乔乔？”蒋诚实说，“小云说他那边应该能打听到的，你……”

“我不要，不是谁，我不想要了。”乔栗打断她，“我当时真的想知，恨不得什么都查得一清二楚。但我现在不想了，千万别让我知。”

那时她还没有认识清丝绒，也不曾在聚光灯与大众的视线活动，只是被缚在母亲自杀的现实中，还在不能控制地将这一现实翻来覆去地想。

连自己都嫌狼狈。那片乌云又向她聚拢了，心脏得很快。痛苦像刀刃，悬停在变得极其的肤表层，危险地刮过去，刮过来。

勉打起神，就着冰的吞了几片维生素，还被呛到，咳得想吐。

乔栗又过了几秒，才“嗯”了一声，说：“那张画的事不用问了。”

她拿过手机一个号码，对面接通了，却不说话，她也没说话。

——她母亲的那间浴室，她再也没有踏过一步，然而也再没能摆脱掉它。

挂掉电话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。里没有力气，只有一求救的渴望。

僵持了大概有半分钟，那边忍不住了，开：“乔乔？”

她想去洗澡，又有不敢。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恐惧了，但那个梦魇般的场景又在朝她围绕过来。

乔栗说：“没有，不想知了。”

乔栗仰面倒在床上，一手拿手机，另一手挡在前，很怕被灯光刺到似的：“没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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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诚实说：“你声音怎么了？”

明明在人前还能维持若无其事，到自己一个人就完全没办法。沈从容，清丝绒，魏学同，男朋友，女朋友……思路像鬼打墙一样，绕着这几个词，走不去。

幻灭也是我自找的，她想，不是这个人也会是别人，不是这也会是别。这就是一个幻影的场。人终有一死，但不要在今天，最好也不是明天。

每天这么想，想一辈也想不明白。想得整个人空空，耗成一浑浑噩噩的壳。

又提不起劲去拿遥控把空调温度调。

连带也不再理解此前期待享用它的自己。再站一会，可能对的存在意义都会产生质疑。

最后什么也没吃。房间里有个小的吧台，她只穿一件雪青丝绸吊带，坐在面的脚椅上，手臂贴着黑云母石台。从里到外的冷。

想到母亲，最折磨乔栗的，不是去想“她为什么选择了死”，或是“她是不是经受了没办法消解的痛苦”，而是——“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？是不是给我的报复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