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三十八）逃课(2/2)

从手术台来，谢清砚着止痛泵，疼得呲牙叫，呜哇呜哇地泪，见此景，谢锦玉女士也是心疼多于埋怨。女儿吃了苦，嘴上教训几句，就没再说什么。

谢清砚那时着实摔得不轻，即便有厚厚的冬装包裹也无济于事，脚背得馒，肤青一块紫一块，脚踝红透了，膝盖、胳膊肘隔着衣料都已伤血，谢锦玉面沉，冷声：“先去医院拍片，回来再教训你。”

“啊谢清砚。”

听见有人夸奖她，甭是谁，狐狸尾已喜滋滋地翘了起来，她顺势往墙纵一，要当大侠，要想飞。

“他爹的，你要接我不早说？”

说到底还是怪他，若不是他发癫将她的名字记给老师，她怎么会和周渐扬罚站，怎么会被周渐扬蛊惑选择逃课？怎么就从树上给摔了来？

周渐扬对这条路线轻车熟路，率先落地，在学校院墙外看得惊愕不已。

印象中，谢清砚是女生群里领羊，众星拱月，走路永远昂首，拿看人，说话是惯使然的颐指气使，跟个小孔雀似的。

谢清砚小蛇一样嘶嘶着冷气：“你嘴着嘛的？”

“谢清砚——你急着投胎？我还没准备接你。”

猴儿附，再不顾形象直直往上窜，失败了一回，也不气馁，越挫越勇，手脚并用趴着树，蛄蛹着，气吁吁站了上去。

周渐扬疼裂，十分后悔嘴快喊她，逃课给自己逃了个大麻烦来，“那你就？这墙多你瞎了？”

气死了气死了，她锤着枕，更加讨厌宿星卯了。

扑通落地，摔成一个苦瓜脸。

学校不让化妆甲染发，必得着一成不变的蓝白校服，她便在发上动心思，低尾、蝎辫、双麻、苞。

谢清砚第一次逃课计划以大失败告终，连带着一整个寒假都绷着石膏，行动困难，不得不日日见宿星卯冷脸。

等周渐扬慌里慌张，将灰土脸的她，一瘸一拐送回家，宿星卯连带着谢锦玉，已恭候多时。

周渐扬呼微顿，不由对谢清砚刮目相看，咙了，抵腮，吐两字：“。”

医院诊断结果，脚踝侧错位，一侧韧带断裂，需要手术复位，外加石膏两至三月。

再上洁白的珍珠发圈、亮闪闪的星星发卡、粉波蝴蝶结发带……没有一天是重样的，从她旁经过，还会捎起一缕如香，如瓜果，馥郁清新的气息，似有若无的萦绕在鼻尖，久久不散。

“你也没问啊。”周渐扬服了她。

假如学校有什么妹会之类组织，谢清砚毫无疑问会争当老大。

晴空湛湛，万里无云。

黑白相称，肌肤胜雪。

谢清砚落到草坪里，爬不起来，她泪汪汪。

人居临时，总觉自我无所不能，肾上素飙升，平时最哭的人，早早忘记疼痛，逞威风才是本能。

再抬看他，明眸皓齿都是月牙儿弯，笑容神采奕奕，天空倒映在她后。

一学期以来，他对她的印象，无非骄矜、傲、虚骄恃气，没吃过苦的气女生罢了。

比碧空更远的青蓝里，满是自信、倔、不服输，依然抬，挑衅似盯着他：“怎么样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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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见她灰扑扑地龇牙咧嘴爬上树，梳得漂亮的尾被树枝桠，致的发夹勾缠在颊边，如雾的发丝凌飞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