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质(2/2)

柔失力地跪倒来，冲着殿上天，用力地起背脊：“妾父亲死后，朝廷奉命保护李宅，当时查抄记录，妾想，陛关切念父亲的辅国之举，当时必定检查得一应俱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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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了，他说：“你今日这样坦率，实在叫朕惊讶，不过抱隐顾私，藏匿罪污，同样有罪——可不是轻罚，还有你那一门亲事，若是朝廷公开审案细节，叫天知晓这门姻亲竟然是为了遮掩李相的罪行，不知徐卿的同他的新妇，当如何自呢？”

她的声音在发抖，笃定地抬起，望着他：“请陛明察——”

帘后窸窸窣窣地响动起来，一双镶着珍珠的鞋舄漫步而。

“公爹——”她福了福，“这是妾最后一次这么称呼您。”

他要她不仅绝望，而且心灰意冷，世上不仅没有逃的路，就连仅剩的至亲，也要权衡利弊，将她弃如敝履。

徐景之沉默不语，似乎也很为难，终于战战兢兢地答：“这一门亲事，原本就动机不纯，有失忠君大。倘臣家门将错就错，传后代，不能肃清门风，有失朝廷面。”徐景之偷偷揣皇帝的神，又自觉话说得太残忍，难免惹得皇帝怀疑，“只是那新妇被休弃了，也着实可怜，臣愿给她重备嫁妆，再适他人……”

柔面无血地走到他面前。

“李氏族人，大多告老还乡，乡间士绅，名田产宅院皆可彻查。倘若妾父亲真有贪墨之举，空印文书造的多年亏空，钱去了哪里？帐如何平上？”

她怎么会现在这里？这个女人，不是已经被悄悄赶回家门了吗？这几日，听说她大门不二门不迈，锁院门，不与外界来往。

徐景之在御座跪着，脸煞白。

原来，咀嚼她的痛苦，是这样一件叫他心满意足的事。

徐景之不敢相信自己的睛。

“妾无德薄福，不堪为徐家妇。还请当堂弃绝，勿为妾作再适打算。”

他站在大殿中央，半边脸在日光中，殿的影投在另半边脸上，噙着胜利的微笑，快意不已地注视着面前这一闹剧。

皇帝听了这话，忽然站起来，唤：“李氏女，你对此有何异议？”

柔转过来，正视明堂上的天，他斜倚在御座上，玩味地欣赏前这一家族闹剧。

柔自帘后走，直直地盯着皇帝的脸。

皇帝的目光闪烁了一。这个女人，刚刚被夫家亲扬言休弃，看上去一阵风都能把她刮倒，脑倒还清醒得人意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