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苦逢(2/2)

「别骗了，一靠近你们就会被吃掉，自己走，快啊！」

小莲就被押在通最尾端，她手被铁鍊銬住，一素衣面不语，旁有一位侍女照顾她的生活起居。由于小莲的牢房打扫得很乾净，但她的背影相当沧桑，不知受了多少委屈，一旁饭菜几乎没动过。

承天府城不大，从北边的寧靖王府到天牢不过一刻多的路程。天牢主要关押重刑犯，不远还有关押一般人犯的地牢，虽是弹之地，所需衙署应有尽有。天牢大门立有狴犴凋像，象徵明辨是非，此时却格外嘲讽。

查力朱脸一沉，大甩袖袍，那军官立刻唤来兵卒，将两人拉到天牢。豪生早被打得脚，任人拖行。他们再次被拖上囚车，押往天牢。

狱卒如临大敌，六个人拿着火抵着他们的背，这些人信「清妖」会人髓，即使有镣銬，也没有军人装胆气。

叨絮絮令臣毫无心思听，因为那既荒诞又幼稚，什么康熙不死妖孽、满清人怪，维护天朝正统，并一再调夺回神州。查力朱语气鏗鏘有力，让将官不禁动容，有人忍不住直喊杀光清妖，激动竟潸潸落泪。

「本没有清妖！」豪生忽然怒吼，冲向查力朱。

「送清妖来了。」押送的兵卒改将人犯转狱卒。

「拉去，跟勾结清妖的逆首郑莲押在一起。」

但他疾奋呼吁杀光清妖，疯狂的很真实，也让令臣觉得讽刺。

「诸位将军看见没有，清妖擅妖言惑眾，什么言语都说得。」查力朱冷笑：「本王重申一次，与清妖结私者，罪不可赦！」

「本王慈悲，容你一问。」

他们这时才放开伤痕纍纍的豪生，豪生跪在地，怒视查力朱。

本章已阅读完毕(请击一章继续阅读!)

「清妖乃万恶罪孽，死不足惜。但本王要当着天百姓面前死汝等，死在本王府太便宜了。带两人天牢，等候刑。」

但豪生双无力，兵卒一放他，就像烂泥在地。方才那些人手太狠，不擅打架的豪生被一就不支倒地，令臣环顾一脸畏惧的狱卒说：「你们站着甚，不帮忙扶吗？」

天牢的位置令臣不必多想，也知在承天府西南侧，照传统建筑风，牢狱属，需坐北朝南，立于坤位，坤正是西南方位。

「小莲──」豪生激动地叫唤，甩开令臣的手爬到牢房前，双手摇木栏。

「朱王爷，您别得太过分了。」令臣喝。

「朱王爷，三百年来你们抗衡『清朝』，是为延续『大明朝』，还是为了维护家族。」

豪生奋力槌那名军官的顎，那军官恼怒，重重搧了豪生一掌，连血都打来。

「溷，敢对王爷言不逊。」被令臣过肩摔的军官早想气了，他狠踹豪生腹，重重揍了好几拳。

看见这模样，令臣笑忖至少被押在天牢时，狱卒们不敢轻举妄动，滥用刑罚。而且这里有两人费了许多力要找的人。

百年积的观念烙在这些人心里，令臣只好拉起豪生，但镣銬使他动作迟缓，因此走得很慢。狱卒一边喊他们动作快，又不敢真正靠近，只要令臣稍微停顿，就怕得退缩好几步。

若这是一场闹剧，令臣或许尚能理解，但这些人太认真，投这场演了三百年的戏。然而查力朱在外生活数十年，岂会不知满清已灭，明清抗争早已是史尘烟云。

两旁将官立刻左右拦住，豪生嘶叫：「骗，大骗，康熙早就死了，他后面还有雍正、乾隆，还有嘉庆、光，清朝早就没了，早就已经不在了！你却为了这骗小孩的话想死小莲──」

小莲一惊，肩膀颤了颤，缓缓转过，有气无力地说：「张公、令臣公？」她扬起颓容，那黯淡的神似乎还不敢相信前的人，惊讶了半晌，才挤苦涩的笑顏，以及两行清泪。

「查先生，不，朱王爷，晚辈愚駑，最后还有一事相问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