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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夜喜雨(三)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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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暘跟在他后,一直到彻底远离书房,才低低地问:「你怎么突然那么生气?」

「于于理?外祖父是想承谁的,佔谁的理?」江簫笙差气笑,「我等臣本该奉天之命行事,我若助四皇,也是陛代,何来的份与重用?」

「四殿人善,让我们这群老臣避风,这阵蓄锐,无须动作,更不必理会三皇挑衅……可咱们又怎能真的置之不理?」他朝天拱手,满憧憬,「你为何回到封,朝中之人心里有数。如今四殿边门客,不过几位从外地临时递补上来的学,如此人手不足,于于理,你都该去搏上一搏,争取殿重用。」

他拢大氅,修手指过领结,抵在心,隔着厚重的布料,没人能察觉他激烈躁动的心

「若是您真觉得我不知所云,诸如此类的话就别再提了。」

「小萧……我说过,咱们兄弟待在一块,没什么跨越不了的。」明暘诚恳地说:「你若不愿再接赵家,之后给我也无妨。」

对四皇怀抱信心,赵义德鏗鏘有力地说:「三皇野心昭然若揭,太殿又无后代,四殿才是真正明主!」

「可若你找我来,不过是在意四皇新招幕僚,唯恐被屏除在权力中心外,想安四皇的新班底,怕是要白忙一场了。」

江簫笙微不可见地顿住手上的动作,半晌,才皱起眉,一副不解的模样。

不料与故人相见,他又被他们理所当然的算计牵动绪,曾经封藏的旧仇再度氾滥,淹没了他的理智,差坏事。

江簫笙说得太过篤定,明暘也不觉得他有必要欺瞒自己,竟被他轻描淡写的语气敷衍过去,又退回,成为弟弟后静默守护的刀。

赵义德倏地面胀红,「听你这语气,心不甘不愿,莫不是还想奉三皇为主?你为边关守将,合该清楚军餉的重要,怎么能支持一个不顾黎民百姓,偷盗粮餉之人?」

闷回椅上,赵义德脸忽青忽白,来不及的怒骂被他艰难地卡在齿间,无发洩的绪激得他浑颤抖,嘴开开合合,呼乾裂的息声。

赵义德好为人师,一开就有收不住,夸奖四皇,詆毁三皇的话说了一堆,又忍不住损了边关守将:「军餉一事,本是边关那群莽汉搞来的,四皇打小受圣贤诗书洗礼,心怀家国,怎么事?」

,无端得了陛训斥。」

赵义德:「此案之后,幸而苍天有,四殿边与三皇勾结的小人被清理去,殿得以空旁位置,招揽来自四海八方的贤才。」

江簫笙脚步猛地一滞,不敢置信地偏过,与满担忧的明暘对视。

话音渐轻,他叹息似地说:「您说,若我真听您的话,成为四皇的左膀右臂,会觉得您鑽营贪权的,会不会不只我一人?您心心念念的清名,会不会成为一个笑话?」

屋外冷风砭骨,江簫笙才离开房间,他刚烘几分的就褪去温度,双颊冻得青白。

生气?他想否认,却狼狈地发现说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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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外祖父当心说话,北镇抚司已定案,三皇并未涉及偷粮一事,妄自揣测可是大忌。」江簫笙油盐不:「外祖父倘若是为了四皇招揽人才,大可不必,只要圣上有令,我自然全力以赴。」

江簫笙眸闪过一瞬的空茫,又很快定心来。

话锋一转,江簫笙撇开温顺听话的假面,艷丽冷冽的气质瞬即锐利,雕细琢的五官廓在纸窗透的光丝,如景如画,叫人难以接近。

江簫笙并未作声,只是暗忖,赵义德已是文官派心人,他如此信誓旦旦四皇与偷粮一案毫无係,难这一切真的仅是三皇所为?

「我没事。」他说,语气漠然,一如往常,「作戏罢了,总要激他一激,才能免去他之后再缠上来的麻烦。」

!」好不容易,他挤一个字,江簫笙二话不说,立即抱拳走人,毫不犹豫。

江簫笙直起,冷声;「给您提个醒,要是我今日参加您的寿宴后,忽然对四殿大献殷勤……您觉得,殿会如何看待您,又敢不敢用我?」

碰的一声,赵义德拍案而起,儒雅之气尽扫,鬚被凌息震得一颠一颤,「你个孽障!老夫仰不愧于天,俯不怍于人,一心盼着大周兴盛,而今却被你一黄小儿污衊,真是岂有此理,苍天何在?」

多年过去,江簫笙本以为他心底源于江家的恨与怨已淡了痕跡,年少积攒的戾气,也在日日夜夜的战场征伐中消耗殆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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