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梯门安静闭合,将那道身影和午后过分灿烂的阳光一同隔绝在外。
梁瑄宜没松开挽住黎祎依的手,下巴自然地靠在她肩膀,微微仰起头看着跳动的红色数字。
“刚刚那个是…徐怀溯?”黎祎依的声音很轻,小心翼翼地求证,像是怕戳破某些秘密的薄膜。
“嗯。”
“你们……”
“没什么,”梁瑄宜打断她,语调平淡:“节目组的安排,大概是想再挖点素材吧。”
她拉住黎祎依胳膊,无所谓地笑:“没事的,我还能被同一个人连坑两次吗?为了节目各取所需,放心吧放心吧。”
话音里抖落出轻巧,将一切都粉饰得无足轻重。
黎祎依显然仍存有疑虑,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,电梯已经“叮”地一声到达指定楼层。
金属门平滑地向两侧退开。
门一开,就看见崔游站在走廊不远处,正侧身和他的编剧说着什么。他似乎刚从化妆间出来,脸上妆容被卸干净,头发却整理得一丝不苟,侧脸线条在走廊偏暗的光线下显得冷硬,几乎有些陌生。
像是察觉到这边的动静,他朝电梯门瞥了一眼,目光与梁瑄宜精准地相接。
但那眼神只短暂停留了两秒,没有探究,不带任何情绪地如阵风拂过,转瞬即逝。
梁瑄宜唇角的笑容刚扬起一半,就看见他又转回头去,继续之前的话题。
如此冷遇,让崔游面前的编剧老师都下意识微愣,旋即压抑住好奇的心思,朝梁瑄宜这边露出一个客套的微笑表情。
梁瑄宜回以礼貌点头,不甚在意地往化妆室方向走,心口如一地将这片刻的插曲轻轻揭过。
她又和身边黎祎依谈论起抱歉,关于不是故意不理会她催促的信息,本就吝啬给予的注意力也更容易被收回,几步的距离,已经完全将头脑中关于崔游的影像抛却了。
化妆室门上贴着窄条形状的镜子,梁瑄宜停下脚步,垂着眼测量自己五官上的妆容颜色。
手已经搭上门把手,压腕转动。
推门的瞬间,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眼光,却直直从狭长镜面中清晰对上了崔游的——他沉默回身投注而来的视线。
先前努力维持的冷面在瞬间应声落地,徒留下让彼此都很失望的忍耐心。
但梁瑄宜把这份心情掩饰得很好。
甚至还能朝他眨眨眼算作暂别。
……
梁瑄宜卸了妆后,闭着眼睛坐在转椅上敷着面膜,配合着吹风机低沉的嗡鸣,很容易就把人的意识拖入半梦半醒的昏沉状态。
没睡着,记忆被拖回同样昏昏欲睡的某个下午。
记得是在高中校庆的后台,环境闷热、嘈杂,每个人都步履匆匆地来去,不通风的空气里混杂着汗水和廉价化妆品的味道。十几分钟后就要和团队登台,她却因为低血糖而独自缩在角落硬板凳里头晕。
一罐可乐被递到她面前。
她睁眼,先看见的是陆斯让袖口挽到手肘的小臂,化妆镜上的排灯强光生生刺进瞳孔,带来了有些干涩的痛觉。
陆斯让在她的邻座落座,大概是也留意到梁瑄宜低垂在桌面的视线,罐身超越了两张桌子中间那条不存在的三八线。
这难免会带来某些误认。
尽管印象里的梁瑄宜完全不是自恋的个性,他略挑眉,还是指了指自己被化妆品铺满的桌面,开口解释。
“我这边放不下了,”陆斯让扬起了唇侧在笑:“想喝自己去贩卖机买。”
记忆与现实的界限重新分明,梁瑄宜抿了抿唇,已经如常收束回滞停的那几秒分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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