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五七章：没有退路(2/2)

“为何？”

“是啊，谁想得到罗大和娘家缘薄，反倒逃过大劫，现如今倒吃甘蔗，继中举，后半辈有靠了。”

这日池厚礼送走罗大，转便吩咐江嬷嬷：“我们没有退路了。你打听原娘病，我去探视。”

江嬷嬷猛省她家姑娘已和许家公和离，自己不宜再叫许家大姑娘“姑”，该依她丈夫姓氏及排行称呼。

“罗大好心人该有好报，许家上一窝势利，独独她不对我摆谱儿。”

“当地百姓恨许家几家犯事人家，即使抄家，家眷也籍没为，仍不解气，连我清白无罪者都不得清净，是以我举家迁来京城。”

池问起许家众人安好，问到曾经的妯娌。

她又：“当初赵买办将你赎走带来京城，我既喜你脱离苦海，又担心赵买办从商，商人心现实重利，且不知品格低，怕你寄人篱，日难过。今日相会，见到你一屋书画，原来我错疑了赵买办。你在赵家安稳富足，因此气好，有神纵文墨。”

罗大：“当年风声，赵买办冒大风险担系，不恤财力将你赎，这几年不改其心，足见待你极诚。既如此，你就往前走，莫要回。”

“谁不在了？”池半信半疑问。她在许家足足有七个妯娌，最年的也犹在盛年，不该早早辞世。

“怕你难过，报喜不报忧吧。”

池提醒：“是‘罗大’。”

“我总当大家还有再见的一日……将来回老家……”

池笑：“罗大也是。”

“她们不在了。”

池半天说不话，罗大哽咽：“你还在时，赵买办屋及乌，将狱上打好，家里女眷在牢里得以保全。后来他带你回京，馈赠的盘缠渐渐使尽，我那私房应付不了牢需索。”

池听说如此直白相劝，脸上一红，复又疑心罗大刻意试探，忙：“八郎来书，说将来赎籍，要接我回家团聚。”

“她们可是染病？”短短几年折去许多人命，依池想来，唯有疾病。

“许家在老家境仍如此艰难？”

罗大语重心：“八郎虽是我弟弟，我也得凭公良心说话。你和他早已和离，又有了平稳去，何苦回老家和他吃苦？何况……何况八郎主人赏他婢女作妻房，我启程来京前，那女已有妊。”

那罗大和池数年未见，故人相逢，握住她的手，欣然：“数载未见，你还是旧时模样。”

“八郎不曾告诉我。”

罗大：“这话我原不该说，但父亲贪墨赈灾银，委实太过，怨不得人恨。”

池大吃一惊：“何时的事？”

“你到京城以后一两年间。”

罗大以帕拭泪：“七弟妹教女牢狱卒失手打死，其他人大抵寻思日后沦为官，没了指望，便也……大弟妹教坊司，难产过。”

池沉，：“还是得和罗大打打，她的继是举人，这功名在京城不值什么，不过多条人脉错不了。这几年我不理外务，净顾着书画琴棋诗酒，如今也该柴米油盐酱醋茶，否则一朝有事，无可用可托之人。”

罗大的答案却更惊竦：“七弟妹横死，大弟妹难产，其余人自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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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：“赵买办是君，敦厚守礼。”她蓄暗示两人之间清清白白。

罗大弯起睛，角现细微笑纹：“老啰，快要祖母的人。”

她改：“从前人人说罗大命苦，爹不疼，后娘不，被嫁继室，没几年夫婿老死，只能守着继过活。亲家老爷也忍心，嫌女儿命，竟不帮扶。”

罗大听说，正：“妹妹，你别回老家了。”

罗大：“全不在了。”

“玦二爷要这般小气，不会年年都替八郎传递家书给我。他一向看罗大，说许家落难，她不计前嫌，雪中送炭，是厚德之人，晓得她今日过来，还打发银烛备礼送来。”

“姑娘，玦二爷涵养好，心里不痛快不说，不见得就不吃醋啊。”

“不过姑娘会见罗大，会不会教玦二爷吃心，觉得你和许家断不开？”

两个女人从罗大即将世的儿孙谈起，言及彼此生活，终于谈及远在老家的亲眷。

池忍不住落泪，她和那些妯娌未见得如何，甚至明里暗里受过她们的气，然而到底亲戚一场。

罗大愣住，一会儿反问：“你还不知？”

池：“祸兮福所倚，福兮祸所伏，正因为许家冷待罗大，事才没牵连到她。反而那些和许家往来密切，互通有无的亲友都遭了殃。”

“怎么？”

何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