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来的春讯(2/3)

尾形从文件中抬起，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，带着惯常的审视。

“百之助……”她的声音响起，打破了包厢的寂静，带着一丝恰到好的、旅途后的疲惫和依赖。

“嗯……我知……谢谢你，百之助……没有你……就没有这一切……”她将所有的功劳归于他，扮演着被征服者应有的恩。

鼻音：

库坦的木屋炊烟、族人们带着希望与忧虑的脸庞、甚至那刺骨的寒风……都随着铁轨的延伸被抛在后。一滴的泪毫无征兆地落，砸在她放在膝上的手背。她迅速低，借着整理和服袖的动作，用衣袖侧飞快地抹去泪痕。她知，这次离开，再想踏上那片用血泪换来的“保护地”，恐怕遥遥无期。尾形不会给她这个机会。

她顿了顿，观察着尾形的反应。见他神未变，才继续：

阿希莉帕没有回避他的目光，神清澈而坦诚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：

“百之助……这……这是真的吗？我们……我们到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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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库坦……有它的路要走了。有你争取的保护伞，有乌鲁克爷爷他们看着，我相信它会慢慢好起来。”她先肯定了尾形的“功劳”，将他的注意力引向积极面。

然而，悲伤很快被一更沉静、更务实的力量取代。她转过，看向坐在对面、正就着包厢柔和的灯光审阅文件的尾形。他穿着考究的西装，侧脸在光影中显得冷峻而专注。这个男人，是她的牢笼，是她痛苦的源，却也是她目前唯一能借助的力量——尤其是在关乎泽明未来的问题上。

阿希莉帕坐直了些，双手迭放在膝上，姿态温顺却透着一属于母亲的定：

“……是我的战利品，也是这‘保护’的一分。永远记住这一。”

“我……我知你对他期望很。严厉是必要的。可是百之助……”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小心翼翼的恳切，“……他毕竟还是个孩。我在库坦时，看到那些山里的孩，虽然条件艰苦，但他们在雪地里奔跑，认识每一棵树，每一鸟……他们的

他的话语如同冰，浇熄了分狂喜，却无法浇灭那份为族人争得生存空间的大成就。阿希莉帕温顺地承受着他指尖的力，中的泪落，却努力绽放一个带着泪光的、无比温顺和依赖的笑容：

阿希莉帕一气，压心中翻涌的复杂绪。她不再是那个只知反抗或沉溺于乡愁的少女。库坦的战斗让她明白，与尾形的博弈是一场漫的、没有硝烟的战争。而此刻，她需要为一场至关重要的战役——明的未来——争取有利条件。

尾形看着她中真实的泪光和那份因大喜悦而绽放的光彩，不见底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绪。他伸手，并非拥抱，而是带着绝对掌控的力，住了她的，迫使她更近地迎视自己。

“不，阿希莉帕。是我到了。”他的指尖用力，微微抬起她的脸，

“用我的方式。而你……”他的目光如同枷锁，牢牢锁住她，

“我们……聊聊明，好吗？”她将话题直接引向心，不再迂回。

尾形放文件，微微后靠，双手迭放在膝上，姿态放松却带着无形的威压。他没有说话，只是微微颔首，示意她继续。

“可是明……”她的声音放柔，带着的忧虑，“……他不一样。他生在东京，在东京……他是泽家的继承人。他的未来，不能只在百合夫人的后院和那些严厉的先生们面前……”她巧妙地用“泽家继承人”的份定位，来争取更符合明天的教育空间。

“是我们到了吗？”他的声音低沉，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和不容置疑的宣示，

返回东京的专列包厢，蒸汽机车的轰鸣声被厚重的隔音材料削弱，只剩低沉的、有节奏的震动。窗外，北海的雪原、森林、连绵的山脉飞速倒退，最终被本州岛更温和但也更陌生的景取代。阿希莉帕靠窗坐着，目光追随着飞逝的风景，指尖无意识地挲着冰凉的窗玻璃。